三剑客三鞠躬,不是入洞房,只为祭奠我们的过往……
不知道是什么 时候,也不知道是谁称信念,鹤影与我为文苑三剑客。这绰号并不是指我们的水平有多高,只是大家看我们玩的比较好和比较活跃罢了。
在这里我最先认识鹤影,开始只是同乡的亲切感。后来被他才气折服,称他为满腹经纶实不为过,事实上他确实有点大腹便便。加上他戴副眼镜,穿一老款夹克,满身都是老学究气息。后来认识了信念,他完全是另一个极端,每天满嘴跑火车,没个正经相。信念虽然表面如此,但骨子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。只是他们两个一个过于严肃沉闷,一个又过于活跃调皮,就像玄奘和行者一对前世冤家。细细想来,三人中还属我正常些。但论才学,属我最差。鹤影的诗词造诣和信念的书法水平都令我自愧弗如。
那时候我们经常聊天,虽然从为谋面也可为神交已久。于是约定空时得以一聚,信念满口答应,其实我知道他早就想拜访鹤影这位诗词界的巨宿。记得我带信念第一次去拜访鹤影,一路跋山涉水问路闻途,历经千辛万苦来到鹤影隐居的竹林。由于没有提前告知,鹤影并未做好接待准备。我和信念到时,正赶上鹤影在生炉打铁。这让信念非常惊讶,他没想到一代巨宿还有如此爱好,简直就怀疑我们认错了人。鹤影见我们的到来似乎并无反应,继续他的手中工作。就这样我和信念站在一旁看鹤影打铁,谁都不曾发一声,良久。直到夕阳西下,突然信念扭头就走。此时鹤影才缓缓而道;‘闻所何而来?见所何而去?’信念立而答道;‘闻所闻而来,见所见而去。’说完头也不回拂袖而去。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,只是他们这一问一答令我若听禅语,不明觉厉。
之后我陪信念在这边转了几天,无非游山玩水,探幽怀古尔尔故过程略去。只是觉得信念来一次不易,当与鹤影座而论道才算无憾。于是又安排一次他们见面。于是乎又啦到鹤影竹林,还好这次鹤影没有在打铁。但是,但是他居然在弹棉花。天哪!文人的世界,我是彻底不懂了。这次鹤影不像上次一样高冷,见信念到来,语道;‘铁,重乎,淬于火,当见寒光。棉,轻乎,杨于纱,可来温暖。世于斯人,当举重若轻,不惧寒温。’信念答道;‘铁,刚者,淬于火,则轻则柔,水,柔者,结于冰,则重则寒。世于斯人,何来轻重,何来温寒’。我在一旁听二位哲人对话,大脑只得再一次停摆。鹤影则笑而不语继续道;‘可知为何物?’说完继续用手中的棒槌敲背弓牛筋弦。信念听罢惊呼;‘善哉,峨峨兮若泰山。’鹤影心里暗惊,这信念还真有两下子,逐又换了一种敲法。信念听道;‘善哉,洋洋兮若江河。’听信念这样一说我实为惊叹,高人就是高人,弹棉花都能弹出这么多法门,听出这么多玄妙。
经过这次会面,鹤影和信念终于成为知音。两人常常促膝长谈坐怀不乱,激扬文字推杯换盏,我跟在他们后面也乐得壮怀激烈喝酒吃肉。只是斗转星移光阴似箭,他们第一次见面已成传说,第二次更成绝唱,据说从那以后鹤影再没弹过棉花。如果若有第三次见面,那会又将是怎样的一个场面……
三剑客三鞠躬,不要说再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