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天东哥在小萱家吃饭,东嫂走亲戚去了,作为近亲,小萱的爷爷每天喊东哥吃饭。东嫂在气头上,亲戚把她接去玩,散散心。在家里快吵出人命了。
去年产量不行,收割的时候东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,五十多岁的俩人种五十多亩地,白白的忙碌一年,虽然不开心,但是东嫂也没过多的怪东哥,因为没有病虫害,再说去年农民们普遍的产量都不高。
今年的中稻长势很好,虽然少数早熟些的品种在抽穗时遇到高温造成瘪壳多产量低,一些迟熟品种产量大多数都很高,平均亩产在一千四百斤以上。
中稻正式进入收割时,人们在丰收的喜悦里沉浸的没太久,老天变脸了,大风大雨三六九,小风小雨天天有,大多数没来得及收割的稻子在地里遭风雨日夜摧残,加上穗子大,吸水后稻穗更重,老熟的稻梗不堪重负,终于倒塌满田。地里的积水来不及排出,倒塌在水里的稻子快速发芽泛青并茁壮成长。没有发芽的也发霉烂的一塌糊涂。
这一场风雨像持久战一样拖拖拉拉一个多月,人们眼看晴天无望,就像和老天捉迷藏一样,在大雨小雨的空隙里抓紧时间抢收抢割,偶尔老天忘了下雨,太阳公公趁机溜出来晃一会,人们就在这不多的与太阳公公见面的时间迅速晾晒。天色一变赶快将晒场上的稻子收拢,如此反复,人们折腾的精疲力竭,苦不堪言。
有时候收割上来的稻子没来得及晾晒,堆着唔坏了,成色和米质米率大打折扣,自然卖不到好价格,只能求爹爹拜奶奶的贱卖。
有的劳力不够的农户在地里收割上来就赶快低价卖了,有专门收湿谷的粮贩子,他们拉倒烘干厂卖,今年的湿稻子太多,烘干厂不够用,粮贩子冒风险,不敢贸然收购。都是有点关系或是价格合适才收。
东哥五十多亩地的稻子收割上来就低价卖了,因为天气预报最近八天都是有雨,怕再遇风雨,稻子像别人的那样倒塌,收割费从一亩地七十涨到两百不说,发芽和霉烂,那也是巨大的损失。东嫂不肯将谷子贱卖,好不容易遇到丰产,却不得丰收,她不甘心。
几次三番的争吵,我过去劝东嫂:我这两天喉咙痛,是为什么?东嫂摇头,我说是前天给仁叔仁婶劝架时说话伤了声带。仁叔的三十亩地下午收割的,天气也还好,只赌第二天不下雨晾晒一天就可以卖了也可以放心的堆放了,谁知道那天夜晚下雨,连下三天,气温还偏高,用膜布盖着的稻子都上了高温,稻壳变色了,这两天到处找人低价卖都没人要,还这样下去堆几天这到手的黄金的全没用了。一年的辛苦就在一念间泡汤了!仁婶几乎绝望,天天哭吵,恨不得跟这三十亩地的稻子同归于尽。仁叔也急,快被吵的奔溃。而我本来就有点感冒,那天劝仁婶劝到声音嘶哑。
终于东嫂妥协答应东哥,将稻子收割就卖了,偏偏第二天太阳奋力透过层层乌云撒出光芒来!东嫂怒不可遏,怨东哥没听她的,这么老熟的稻子,这样的太阳只需晾晒几个小时就可以多卖一万多块钱。一年的辛苦只要坚持一两天就可以多赚一万块钱!
前几天听说高皇有一妇人喝农药了。扔下两个半大的孩子。有人说那妇人憨,为了那点粮食不值得,你死了粮食还是烂掉了,白白赔上自己的命。今年不行还有明年。
有人那妇人不是为粮食殉葬,而是为粮食的事情闹心,晾晒的粮食突然下雨,抢收不及又遭雨淋,心情不好肯定互相埋怨,男人一怒之下动手打了女人,女人一时想不开就做了傻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