术后第三天,可以说话并可以吃稀饭喝鱼汤了,弟弟开车将老妈送来医院陪护,换户主回去开门做生意,一年之计在于春,已经关门十几天了。再关下去,顾客都关没了。
轻声的跟床边的妈妈聊着,有点庆幸妈妈昨天没有来,不然看到我一天到晚浑浑噩噩的睡与醒循环着,不愿讲话,稀饭上面的米汤,还要很费劲很努力的才能咽下去,妈妈该会怎样的心疼。
妈说你做手术那天我不敢来,来了也帮不上忙,只能在佛前求菩萨:我的孩子那么善良,对任何人只记恩不记仇,可别让她受磨难了。我满足的笑:妈,老天很厚待我了,让我做您和爸爸的女儿,还有在我一路走来的日子里,在我身边出现那么多的好人。我听说您生我的时候难产,差不多用半条命换来我的出生,所以我一直善待着世上的万物,不能让您的半条命换来的是一个祸害。妈说是啊,你爸爸比那时候所有的男人的思想都开明,说再不生了,就好好的宝贝两个女儿算了,带我去做绝育手术,医生却说我因为前两胎难产,已经不能生育了,所以不用做绝育,谁知道过了两年还是有了你弟弟。
我不习惯说太煽情的话,怕会惹得我妈的心疼。
第七瓶点滴快挂完时y出现在门口,仿佛一道阳光照进病房。他云淡风轻的问怎么样?我轻松的笑还不错,等瓶里的水滴完后和他出去吃饭,他给我点了一大碗才鱼汤,据说有利于伤口愈合。
他有些歉意说手术那天实在脱不开身,不然来了多一个人也算是多壮一份胆,那天有没有紧张害怕?我笑说没有,真的一点都没有紧张害怕,以前在电视里看的病人推进手术室就像推进屠宰场一样,然后那两扇门冷漠的关上,从来没有看到手术室里的情况,臆想里手术室冷冰冰的,带着口罩的医生就像蒙面杀 手,拿着手术刀面无表情的在手术台上的病人身上切割着。
实际情况是,里面都是些充满阳光的护士女孩,女孩们笑微微的忙着很随意的聊着,很温暖,一带着口罩的女子,圆脸上只露出一对笑弯弯的眼睛,麻利的帮我把头发用帽子套好,好听的声音说,我是你的麻醉师,姑娘别怕,放松些,很快就好的,我想起听说不给麻醉师送红包就会少用些麻药,手术还没结束麻药就醒了,活活的疼。今天也忘了给麻醉师送红包,该不会减麻药剂量吧?过了一会医生进来问准备好了没,可以开始了吧?护士答准备好了,我连忙说不行麻药还没发挥作用呢,我掐手指还知道疼,医生笑了:还没给你推麻药呢,掐手指肯定知道疼啊。然后大家嘻嘻哈哈的说笑着,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。
听到身边有人说话:收拾一下,她应该醒了,姑娘,醒了没?睁开眼睛看看,我睁开眼,麻醉师很开心的声音:很好很好,手术一结束麻药就醒了,掌握的刚刚好,手术很成功,去通知家属。
听医生交代要隔一会喊我醒,所以每隔一会我都会被喊醒,每次睁开眼看到床边的姐姐和户主的脸,再安心的睡去。
他微笑着静静的听我讲,说你的手术比我简单多了,我整整七天躺着不能动不能下床,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么?那天我就是去医院做手术的,前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吊水消炎,儿子出门在外,老婆身体不好,然后那天早上一个人搭车去医院做手术,在车上遇见你。
想起那天在车上遇到他,一身阳光,和车上的人们说笑。受他的幽默诙谐感染,车上的气氛轻松愉悦。我也偶尔凑上一句笑话。后来断定他是个好人,一次在城关想取钱,那段时间听说有外地的扒手团来作案,很猖狂,遇到他就请他作伴,干脆把卡给他请他帮忙了。
我说谢谢你,谢谢老天让我那天认识你,若不是你鼓励,我根本不敢做手术,也不可能在手术室还那么镇定。当时一听医生说需要手术,我突然感到极度的悲观和绝望。回家户主劝我不听,他又把我姐姐和弟弟老妈搬出来劝我,我还是不肯,恰好那天你打电话,我只是郁闷至极才跟你说起,谁知道你二话不说就放下所有事约了院长带我去咨询,真的很感激你,感觉我命中有这么多的贵人,我不好好的珍惜自己都对不住你们这些贵人。
他说生病不可怕,医生再好的医术,也要你的心态好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