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天刚蒙蒙亮,一切都笼罩在薄雾中,宛如仙境,农村的一切都是新鲜的,没有PM2.5的湿润空气吸起来真爽。田小路来到开在队部和小学校中间的,二伯家的农村小日杂百货店里,这里有他快乐的童年,记得那时候,每天下学后,总能从婶娘手里领到一两颗大白兔奶糖,奢侈到最后他竟然拿着自己攒下的糖纸送人。
走在乡间的小路上,路两旁都是挺拔坚实已经有十几年了的白杨,小学校里已经传来阵阵的早读声,“鹅 、鹅、 鹅,,曲项向天歌。白毛浮绿水,红掌拨清波。”这是唐代骆宾王的《咏鹅》。他突然觉得那声音好象二伯家的弟弟,象那个比他小两个月,曾经一起背着小书包,一起上下学,一起被高年级的同学欺负,一起奋起反击,瘦弱,带着宽边的,遮住半张脸的近视眼镜,和他并肩作战,搂着小书包,铅笔和橡皮带着文具盒一起飞到了天上,宁愿自己的眼镜被砸烂,眼窝留下伤疤,被二伯耙开裤子一阵痛打,却永远不会退缩的二伯家的弟弟,象那个一有好吃的东西就会喊上他的,象那个会将自己省下的一分钱送给他的二伯家的弟弟,象那个因为农村的医疗条件不好,再加上误诊,生命永远被定格在了八岁年龄的二伯家的弟弟,在这里,他永远湎怀他。
看着婶娘略显苍老的背影,他怯怯地叫了一起“婶娘!”婶娘身子一震,回转身来已是泪眼婆娑,在婶娘的怀里,田小路觉得温暖得更象母亲。
他将昨天在镇上商店买的两盒中老年燕麦片奶放到了货架上,他特意选这种紧俏货,是因为他知道二伯和婶娘都不会舍得吃,放着,好多卖点钱。他告诉他们,他在家再待两天,后天就走,农村的人们起得早,小卖部里渐渐得忙了,他站着也插不上手,他和二伯打了声招呼,他说要到队部去把爸、妈的农村合作医疗和农村养老保险缴上,二伯噢了一声。
他刚走出门,婶娘就冲了出来,硬塞给他两包红南京,告诉他找大队干部办事的时候要带点烟。他到队部,会计热情地接待了他,他交了四份农村养老和农村医疗保险的钱,拿了两份收据,给了会计两盒红南京,请他将烟和另两份收据,那上面写着二伯和婶娘名字,一起转交给二伯。从队部出来,他看到了王凤珍……。